莫朝遙很細心地註意到，懷清用了一個很詭異的詞——嫖。

話雖這麽說，不過《艷唐OL》雖然是一個四處掉節操，完全沒下限的游戲，但是確實正兒八經的，全年齡段游戲。當然不會出現各種春風旖旎的橋段，比如*……*※，比如R

，比如@￥￥什麽的....

章臺巷屬於長安朱雀大街以東，相當繁華，縱是稱呼為花柳街，卻頂多是香艷而已。

等等，重點不是這個吧。懷清那個駕輕就熟的模樣是什麽？難道經常來這種地方！這種地方不是小J這種死孩子才經常來溜達的嗎！

懷清領著莫朝遙迂回過了兩條巷子，漫天的柳葉飄搖，花瓣四散。空氣裏迷漫著胭脂香粉的味道，整一個溫柔鄉，癢得莫朝遙連連打噴嚏。懷清駐足在一家不那麽艷麗的樓牌面前，瞇著眼睛看上頭的字【天仙樓】。

莫朝遙：“還敢再惡俗一點嗎....”

懷清：“怡紅院。”

莫朝遙：“....我輸了。”

“這個拿著。”懷清遞給莫朝遙一件任務物品，那是一塊歌舞伎職業才有的名牌，可以出入所有的職業場合，“你混到歌舞伎裏面去。”

“那你做什麽？”

懷清促狹笑道：“我看著。”

“你....”

懷清哂然：“裏面的NPC身上會隨身攜帶消息，混進去之後只管把這些消息截斷到你的手上，不讓NPC把秘信下發到歌舞伎的手上，或是讓來做情報任務的人搶走就是了。然後我們再拿截斷到的秘信去跟皇帝老兒換錢。”

“哦！我懂了。”莫朝遙恍然。“NPC是主公，歌舞伎是忠臣，做情報任務的人是反賊。我們就是...內奸？”

“差不多。”

莫朝遙撥了撥手指：“就是說，我們要騙過忠臣，幹掉反賊，最後取得主公的信任。然後抱著截取到的情報回去討賞錢。”

懷清點頭。

莫朝遙信心滿滿地揣著名牌進了天仙樓，隱藏起自己的名字和家族，裝作歌舞伎職業的玩家，溜進了更衣間。阿尼嘛，這才傻了眼！

更衣間的美女妹子不是一般般的多，滿眼白花花的大腿，波濤洶湧的胸脯，香氣四溢的長頭發。莫朝遙在美女中間擠過來擠過去，決定先給自己偽裝一下，省得被認出來了。好歹自己現在也算沾著游離的光，成了名人！

好不容易擠到化妝臺邊兒，剛剛摸著盒胭脂，就聽背後傳來——

“哎，這個身形好熟，難道是游離大神的老婆如花娘？那個貼吧上傳的那....藏拙娘子？”

“對哦對哦，以前怎麽沒看到我們這裏有這麽個妹子....”

莫朝遙眼疾手快，挖了兩坨胭脂往臉上一塗，轉過身：“嘿嘿嘿，你們好，我是新來的...”

“......這，這應該不是游離大神他老婆。“眾人看著莫朝遙臉上兩坨姨媽紅，嚇得後退了一步，”新來的...你叫什麽名字？“

莫朝遙翻了翻手上的任務名牌，照著念：“我叫....狗剩小甜心。”....總覺得游離是故意的。

為首的一個漂亮妹子道：“狗剩....小甜心，還是叫你...甜心吧。我游戲ID是【大明湖畔的薛鈴鐺】，大家都叫我鈴鐺。你跟我來，怎麽化妝成這樣，嚇著別人就不好了，來我給你拾掇一下。”

“哦....”莫朝遙心裏還在吐槽那個狗剩小甜心，跟著鈴鐺找了處空的地方，任由鈴鐺在她臉上塗塗抹抹。

總的來說，莫朝遙不怎麽化妝的，準確的說，不愛給自己倒騰。鈴鐺洗掉了莫朝遙臉上的姨媽紅，楞了楞，只是覺得眼熟，也沒想起來這個人是誰，便開始給她勻脂粉了。她瞧著銅鏡子，看著自己那張只能說尚還入得眼的臉，漸漸在鏡子裏頭出落得棱角清晰，濃妝艷美。

“艷美”這個詞，沒有人用它形容過莫朝遙。可是那個歌舞伎職業的女玩家就是這麽熱心腸！活生生血淋淋的鬼斧神工，將莫朝遙打扮得無限風情出來。一顰一笑都生了姿**愫，好像眼睛裏漾了春水。高髻紅花，衣衫半遮。

“果然。”莫朝遙感嘆道，“最好的PS就是化妝.....”

鈴鐺嬌笑一聲：“別看了別看了，快點出來排班跳舞了。”

“跳舞？”哦對，還忘了這茬。似玉就經常去排班跳舞，還讓雲清偷偷頂過班被抓包。既然要打入敵人內部，那就跳吧，大不了站在旁邊做廣播體操。她問：“跳啥舞？古代的那種，什麽折腰舞什麽金蓮舞？”

鈴鐺：“我看看排舞表哈，下一場是.....江南style。”

( ⊙o⊙?)莫朝遙咧嘴：“真的假的.....”

“騙你的，一會有音樂，你就站在後面比劃就是了。現在這個時候外頭的人不太多，也沒啥。記得跳完舞別忘了去管NPC領東西，不然到時候賺不到錢。”鈴鐺蛇腰一扭，朝前臺去了。

找NPC領東西，應該就是情報了吧。莫朝遙跟著鈴鐺一群人，紅衣袂袂地朝外頭走去。

天仙樓場地不大，樓內有個小臺，雅座在一二樓，坐著幾個白天也無所事事的紈絝子弟玩家。莫朝遙低著頭跟在後面，眼睛餘光搜索，發現懷清坐在二樓獨自品酒，饒有興趣盯著舞臺。他微微勾起的唇側表示著——莫！朝！遙！你！這！次！絕！對！被！耍！了！

音樂驟起，乃是古典名曲《柳青娘》。重六調三十板慢板，女子依依娉婷之意盡顯。舞姿緩慢，莫朝遙倒還跟得上趟兒，照著鈴鐺的動作或甩袖或彎腰，也不那麽顯突兀。就是心裏頭有點不爽，媽蛋懷清簡直太腹黑了！叫自己上來丟人現眼，自己躲在暗處喝酒！

忽然歌曲驟急，如打翻了胭脂筐，隊伍變幻隊形，莫朝遙跟著隊伍跑了兩步，竟然被頂到了最前頭。那曲《柳青娘》剛好到了最精彩的部分，大珠小珠落玉盤之聲，婉轉急促，莫朝遙腦子一片空白——完蛋，這丟人丟大了。

莫朝遙從小就跳過兩種舞，一種是幼兒園學的“洋娃娃和小熊跳舞”，她還是跳的小熊那一個，另一種就是九年義務教育青少年廣播體操——時代在召喚。

臉頰有些燙，莫朝遙看著下頭的圍觀群眾一片唏噓，有看了一眼懷清怡然自得看笑話的模樣，一跺腳！老娘豁出去了！

她屏息凝氣，專註精神，開啟了戰鬥模式。周圍微風卷動，帶動風力，這是她玩這個游戲裏唯一能算得上特長的地方。霎時風動天仙樓內掛粱的紅綢，暗香浮動，銀鈴紛紛作響！莫朝遙彎腰一個仙子折腰，甩開水袖，端的是架勢美艷！

但看她輕功一縱，抓住臺庭中央一幔紅綢，借力橫貫中堂。舞不會跳，電視劇總看過，莫朝遙袖口生花，接著輕功滿堂繞轉，驅動風的力道使滿場紅綢飛舞，一時間也有那麽些飄飄欲仙的味道。眾人一看有那麽些意思，紛紛有鼓掌起來。

真是容易討好的觀眾啊。

鈴鐺帶著一眾姐妹，隨著音樂，倒是配合莫朝遙，紛紛舞起水袖，似給她捧場。

須臾繞場一周，飛至懷清的雅座，莫朝遙輕啐一聲，奪過懷清手裏的酒，在二樓欄桿處甩手美人望月之態，自飲一口，將酒拋與懷清。似乘風歸去一般，緩緩墜樓而下。

懷清有些緊張她，一手接過酒壺，起身至欄桿處往下看。卻見她借風力道，足點堂中間一桌子，飛身而起，又騰空而上。“胡鬧。”懷清輕哂。

莫朝遙覺得自己這麽一遭效果不錯，有些沾沾自喜。一甩*勾著廳堂中間屋梁，緩緩淩空旋轉。隨著眾人的鼓掌起哄，她有些自信心膨脹，不時用餘光掃了掃懷清，意味深長的用眼神表達“想看本宮笑話~你還太年輕了！”

就在莫朝遙享受觀眾的掌聲的時候.....

嘶——

玩脫了。

那*過粱，紗制衣裳經不住力道，嘶拉一聲扯斷開來。莫朝遙始料未及，身形一個不穩，就要面朝地面屁股朝天摔下去了。四下嘩然，便看懷清身影急掠而來，一把將莫朝遙抱進懷裏，二人四目相對，緩緩落地。

等等，這個場面怎麽有點略熟悉啊。

......怎麽和當年趙浮易跳舞的時候那個囧場景有點異曲同工啊！為什麽每次懷清都會跳出來英雄救美人啊，難道是職業做這個的嗎！

“傻。”懷清落地，抱著莫朝遙輕聲戲謔。

莫朝遙簡直無臉見人，摟著懷清的肩膀，把臉埋進去，雖然化了妝，也跪求不要有人認出她來。

就在此時，一個聲音響起：“喲，游離大神。”

這是賀樓煜的聲音，帶著一點自負。

懷清抱著將臉撇在懷裏，低著頭的莫朝遙轉身，看了一眼賀樓煜，沒有答話。

賀樓煜挑眉一掃，見懷清抱著個歌舞伎妹子，那妹子衣著艷麗依稀，依稀見面龐嬌艷，不似如花。嘲諷道：“爺說你這才結婚沒幾天，就出來泡歌舞伎，你對得起如花？自家老婆擱著不管，出來劈腿？還當你是什麽正經人。真是以前太看得起你。”

懷清看了看自己抱著的莫朝遙：“......”

莫朝遙也一楞，隨即心頭猖獗大笑——懷清你也有今天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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